活动嘉宾:马燕、石旻、杭华、李伟、洪涛、张焕志、陈谊(以上均为张晖同学)
王纯(上海古籍出版社副社长)
刘海滨(本书责编)
书评
这就是我爱的张晖,他是一株人文主义的蒲公英。没有花朵,没有硕果,他所结的,只有种子而已。在这崇尚富儿肥马、虚名实利的时代,他的言行显得那么的特立独行。他诚实地坚守着最初的梦想,他艰辛地如同农人般劳作,他单纯地享受读书、问学的快乐。他无一日不关爱他的亲人,他无一日不鼓舞他的朋友,他无一日不帮助向他求助的每一个人。他只希望,他所受到的委屈,不要再让他人遭遇;他只希望,他所得到的新知,能与更多的人一齐分享。他唯一的过错,就是开错了季节,他破土得太早,开放得太努力。当早春的冷风吹过的时候,他的宿命即是摧折。然而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刻,他的生命化作人文的种子,随罡风播撒寰宇。
《君子永逝,我怀如何》张霖
历数与晖弟交往的点点滴滴,实在谈不上频繁,每次相聚也都是来去匆匆,但为什么,只要一见面,无论相隔的时间有多久,立刻涌上心头的就是一种平淡、自然、真挚的亲切感。我相信其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,在他是处于单纯的青春时代,在我则是虽近初老但还未失单纯,我们可以把这种单纯形容为素心,单纯与单纯的交汇,素心与素心的碰撞,便形成了一种朴素而恒久的力量。陶诗云:闻多素心人,乐与数晨夕。(《移居》)在一个大伪斯兴(《感士不遇赋》)的世界中,即便是学术圈里,无论年轻的或不年轻的,素心人也已寥若晨星。晖弟往矣,对我而言,是少了一个年轻而素心的朋友,而这个位置,是永远也无法填补或替代的。
《晖弟已矣,虽万人何赎》张伯伟
张晖36年的短暂生命所蕴含的学术能量,所创造的学术成果,在中国学术史上,足以写上精彩的一笔。他逝世前,已经出版了学术专著四部,古籍整理著作一部,编纂著作三部,并在我主持的大型国家古籍整理项目《全清词·顺康卷补编》和《全清词·雍乾卷》中,承担了重要的文献工作。而且,他的每一部著作,都既追求对前人的超越,也追求对自己的超越。今年1月2日,他给我写信,说到感觉压力大,他所谓压力,最主要是学术本身的,因为他希望自己的书,每一本都有实质性的进步。我想,这是由于他对学术具有巨大的热忱,所以才那么投入,那么辛苦,那么孜孜矻矻去追求。而他那么热爱学术,也是由于他对学术有着自己的认识和理解。他并不否认学术的超越层面及其求真、求知的意义,但对他来说,最向往的人文学术,是研究者能将个人怀抱、生命体验、社会关怀、现实思考等融入所从事的研究领域,并以最严谨的学术方式呈现出来。
《斯人虽去,声光永存》张宏生
老灰,人人都爱你思若春华,文章千古,我们却更爱你孩童般纯净的眼神,有声有色、有光有影的赤子之心!我相信,你始终冷冻在我们记忆深处,就像一个人失去了知觉躺在海底,任由上面的玻璃瓶、碎纸片、树叶一一飘过,但你始终待在那里。这一切都将是我们的似水流年,就像在这黑暗的末法时代,始终会有一束幽暗的光照亮着我们。
小旁《有声有光的老灰》
流水般的光阴,会带走一些我们的故事,会改变我们的容颜,但总有些无法改变,譬如当年的青春记忆、稚拙梦想与永远的手足之情。当年因共同的期许聚在一起,后来如蒲公英般散落各地,大多做着与当年期许不相干的事。表面看,随着老灰的离去,95文强已被抽走了最具典范意义的生命力。但往深里看,种子已然播撒大地。曾经发生过的就一定会有印记。一些基因,就像《云图》中的胎记。我们不一定做书本的学问,但只要我们还做人,那就在做生活的学问,那些种子和胎记,就一直会镌在我们心里,传承给下一代、下下一代。
浅薄平凡如我,能做的就是尊重老灰的指引:何以解忧,唯有读书。愧不能做学术,那就努力做个有理解力的、修内丹的、快快乐乐的读者吧。这是让那些仍然坚守着的老灰们,不绝望,不孤独,不寂寞;更是让每个人自己的心路,不绝望,不孤独,不寂寞。
《何以解忧,唯有读书》马燕